不管怎么说,冯友兰作为当代新儒家,同其他新儒家一样,都把内圣之学作为他们重建儒学的根本任务。
[24] 至极之理是内外相冥而没有对待的,因而是无待的。因此,它需要一种无意志的意志和无知之知、无欲之欲。
[22]《庄子·齐物论注》。如果抱着求知的态度,怀着求知的目的,以事物为对象而认识之,那么,就永远不能与物冥合,永远不能实现玄冥之境。境界是心灵自身的境界,是存在者实现存在的状态,由于存在者把自己同世界隔离开来,从自己的欲望出发,运用自己的知性去认识世界,这样反而受到了蒙蔽,不能至于性之极而达于所以迹,即不能实现与物冥合的心灵境界。[11] 把事物作为对象而认识之,则这种认识永无止境,不仅不能获得真知,反而会伤害自己的真性。他在解释庄子关于网两与景的对话时说:若责其所待而寻其所由,则寻责无极而至于无待,而独化之理明矣。
三是长生不死,成为神仙,如藐姑山之神人,不食五谷之仙人之类。这样看来,所谓玄冥之境,就是不要把存在者仅仅当作存在者,作为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对象去认识,而是把存在者之所以成为存在者的性之极,从知性和欲望的蒙蔽中解放出来,使之完全呈露或显现出来的一种状态。就个体来说,身心原是一体,身之灵明主宰谓之心,心之凝聚运用谓之身,无心则无身矣,无身则无心矣,一也[21]。
[21]《颖宾书院会记》,《全集》卷五。他经常用明镜照物来作比喻,但这种照物,决不是法象相似而已,因为良知本体有决定、主宰万物的作用。王畿则不然,他把良知直接说成气之灵,即说成存在的性能或功能,这无疑取消了形上与形下的问题,因此比王阳明更加彻底了。心的知觉作用贯彻上下,但就其发用而言,已属形而下,其本体则为形而上。
虚寂原是良知之体,明觉原是良知之用,体用一源,原无先后之分。当然还有另一种倾向,即超善恶的一面。
一方面,良知是人心一点灵明,即认知能力。口无味,然后能辨五味。夫寂者未发之中,先天之学也。如前所说,王畿强调良知本无知,正因为无知,才能知是非。
但王阳明有归寂之说,因而王学中也有归寂一派,它强调心体或良知,作为寂然不动之体,有独立存在的意义,是绝对本体。知是知非而实无是无非,知是知非者应用之迹,无是无非者良知之体也。王畿则是这一演变的第一个重要人物,他所提出的问题,是应该重视的。所谓生机实际上是人的情感欲望等自然属性。
他赋予主体精神以极大的创造性,把它说成是天地万物的根源,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神秘,它无非是指主体精神的能动作用。这无异于说,用主体的先验原则或结构形式,去净化由经验获得的知识或者把知识升华为心灵境界,主要是把历史知识提升为德性原则。
[3]《与狮泉刘子问答》,《全集》卷四。[33]《致知议略》,《全集》卷六。
二者有何关系呢?他说:变识为知,识乃知之用。这个主宰作用又如何表现呢? 首先,良知作为心灵存在及其能力,不学不虑之灵窍,具有神的作用。[6] 天命之性不是离开气质而存在的,它就是气质的精华,而气质之性不是别的,就是物质的感性的东西,不是如朱熹所说,是气质中之理。所谓神,就是对这种由寂到感、由感到寂的作用的概括。但是,根据他对良知的解释,他所说的觉,不完全是先验理性原则的自觉,也不是佛教所说的本觉即本体之觉。正是这种作用把主体同客体、主观同客观联系、贯通起来,使主体居于主导地位。
他所谓心无体,以天地万物之感应是非为体,就是讲本体同作用、主体同客体的统一关系。从这个方面讲,他所谓良知是寂然之体,物是所感之用[14],就等于说,主体设置了客体,没有主体就无所谓客体。
既然良知作为心之本体是无善无恶的,那么意作为心之所发,物作为意之所在或良知感应之实事,都是无善无恶的。一是知觉的意思,如他说:凡知觉处便是心,如耳目之知视听,手足之知痛痒,此知觉便是心也。
正因为如此,才能与天地万物相感应而发挥其本体作用。他所说的虚明之体,更像庄子所说的虚室生白之心,却不是洛克所说的白板。
他的良知说的一个重要特点是以自然为宗[2],强调自然流行。王阳明的良知说确立了其在理学史上的重要地位,又宣告了理学已开始解体,而理学解体的帷幕是由他的大弟子王畿正式揭开的。[16] 这里虽有体和用、先天和后天之分,但先天之体(心)并不是离后天之用(物)而存在的,它就在发用上,在后天功夫上。王阳明所说的良知,实际上是主体化、本体化了的社会道德规范,他赋予这种道德意识以绝对的性质,说成至善而无恶的道德本体。
即感而寂存焉,寂而感也。后来的戴震,把性说成自然和必然、理和欲的统一,就是这些思想进一步发展的结果。
这就是心灵的存在状态及其作用。把性说成感情欲望,是自然禀赋,所谓合一,就是感性与理性二者的统一。
二、即体即用 王畿把他的良知说称之为先天学,认为良知本体是先天具有的,不落方所,不着形体,其特点则是虚无。他认为,学问与见闻不可废,但须有个主脑,古今事变无穷,得了主脑,随处是学。
另一方面,它又是先验的道德原则,即纯然天理。事实是不是如此呢?笔者认为,不能简单地回答说:是或不是。这样,经验知识就转化为先天良知了。但就王畿本人来说,他并不讨论世界万物是否离开人的主观意识而独立存在的问题,他也并不否定客观世界的存在。
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,故良知即是天理。他把个人的自然属性即感情欲望提高到本体的高度,成为社会道德观念的自然基础,说成人的本质、人的本性,是对王阳明良知说的最根本的修改。
人的意识是社会化的意识,具有社会内容,这是人之所以为人的重要特征。[13]《致知议辨》,《全集》卷六。
当然,没有客体也就无所谓主体。这里所说寂然之体的寂,同王阳明所说同归于寂的寂,其意义是相同的。